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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台记景定四年五月 宋 · 家坤翁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九一、光绪《抚州府志》卷九、乾隆《临川县志》卷一八、《宋代蜀文辑存》卷九四
化神之妙,存乎形气中,化神无其迹,形气则有其先,惟情明不汩者,能静而得之。
盖天地之形气即吾之形气,天地之化神即吾之化神,在躬在两间者,同乎清明,则二气五行之良知良能,交举而互发,四体之动,庶徵之若善不善,必先知之。
然非有惊世骇俗之事,语其近要,其凡亦夫人与知与闻者。
故风雨霜露,春秋冬夏实先之;
庶物露生,神气风霆实先之;
天降时雨,山川出云实先之;
生甫及申,嵩岳降神实先之。
化神密运之理,气形相因之用,著察呈露,昭昭莫掩。
吾夫子恐天下之人探索杳冥,以此委诸气,归诸数,故关天地者则言其数,系圣人者则言其德。
懿哉!
是知至诚前知之道,不出于日用躬行之间,万事万物之变,不外乎一心一身之常也。
自经散而纬起,理微而数滋,道隐而术行,有窃化神之妙,而为奇诡之说者,图谶自是作矣。
临汝东西涯两阜相望,各以台名,一曰金石,一曰玉石,谓两台为地灵,辟金玉为物之精粹。
旧有谶语云:「金石台宰相出」。
传者以为晏、王两相国感遇之祥。
夫山川钟秀,人物挺生,有开必先,理气之常,何必诬以为谶,念此恍惚怪神语哉!
郡圃西偏有亭,高耸虚旷,两台髣髴在其前,芜秽弗治。
葺之既成,合两台之象而一之,扁曰「金玉」,岂惟会萃山川之英灵以作兴,若昔魁垒之士,庶几徜徉其间,与斯人游观天地之教,求圣人之德,金玉其气质,存养其清明,以开贤哲之先,发挥两台之神气也。
郡圃夙号「金柅」,自唐末以来,多见于诗人之题咏,莫识其为何义,因名吾台,思而得之。
金柅见《姤》初六
《姤》之卦,巽来而乾止之,巽为木,乾为金,故有金柅之象。
是邦夙以汝水东南,巽来为胜,西北临水,则乾也,郡治亦位于州西北,来于巽,止于乾,可以会风气而发奇秀,亦予成台之意。
况乾为金,亦为玉,台有此名,亦侈也。
景定癸亥仲夏,某记。
阅城君庙记 唐 · 卢肇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六十八
吁。
天地之至赜。
天地之元精。
升降变化。
因时而发者。
惟圣人焉。
惟神物焉。
圣人理乎阳。
神物理乎阴。
故能灵浃乎寰区。
功济乎动植。
君大道而不屈。
运元德于无穷者。
天之为也。
夫能知天之为者。
必探乎坤舆之涯。
必有司宰。
当夫万物不振。
百姓不亲。
虎豹虺蝮。
搏齧腾触。
骨月冰泮。
害毒草靡。
于斯时也。
天地既否。
云电将屯。
则有轩毓乎绕枢。
商生乎元乙。
姜嫄履歆而后稷诞。
庆都梦龙而伊祁兴。
五精在天。
迭降于代。
是三才不理。
乃生圣人也。
圣人既生。
品物既盛。
德刑政事。
克传克修。
其或山冢崒崩。
高岸为谷。
道隐乎功。
德隐乎奢。
贪败生灾。
风雨不若。
于斯时也。
草木失滋。
胎卵殈殰。
则有至精下降。
乃生神物。
既坼既堛。
光明蜿蟺。
则温姥之毓龙。
义斯在矣。
昔者秦毒天下。
神鬼乏主。
英精怪质。
潜跃失次。
故龙遁乎涨海之涯。
托乎嫠姥之室。
圆苞不阵。
霞锦相光。
鳞鬣未生。
风雨如晦
姥既耽之在手。
覆之以衣。
一夕。
威灵欲震。
雷电皆至。
龙遂育焉。
厥后姥以母。
龙以子。
提护萦绕。
如乳如嬉。
或游于泉。
或跃于浒。
姥方朝膳。
必荐鲜鳞。
他年。
姥斮鳞于溪。
龙游于刃下。
而尾触铦锋。
姥骇视之。
则堕数尺矣。
因泳去。
于是盘天乘风。
出幽入冥。
惚恍变化。
乎乾。
战乎坤。
不知其往矣。
姥恨其误伤。
竟不复至。
而姥亦逾乎鲐鲵。
克慎厥化。
姥无姻戚。
阅城人葬之水涯。
惟龙乃寓形于人。
衰杖如瘵。
洟苫涕块。
哀呼浃日。
谓人曰。
藏我母卑矣。
他日潮水齧之。
非葬之所也。
其将假尔牛马为役。
以迁于显爽。
一夕。
风雷大至。
明日视之。
则姥之封若覆夏屋矣。
在于山巅。
里之中牛马皆殆不饮龁。
齐衰者亦亡所在。
阅城人立姥及龙之像。
以礼祠之。
既而龙降于祠堂。
形类虺。
徙日而不见。
其趾尾端之蘖。
突而圆焉。
其大小长短。
视无常质。
人或诚礼之。
则饮卮酒。
循衣绕躯。
玩狎如喜。
其能司人祸福。
若有权衡度量焉。
自秦至于圣唐。
千六百馀岁。
其灵不泯。
今乃有龙伯龙叔龙季焉。
伯则旧也。
叔季不知何代相踵而来也。
今皆在阅城。
元和中
宜春县卢府君尝游宦南越。
乞灵于龙。
契乎其旨。
尝梦龙伯谓之曰。
君将宰邑江西
其致我焉。
许之。
太和五年
岁在壬子
府君来宜
遂立祠于邑昌山津右。
府君讳㟧
举孝廉。
三迁为宜春
始至。
遇邑大饥。
令豪族以陈积周赋贫民。
故得不佻不病。
不横不流。
民从其化矣。
夫神物莅乎阴。
府君之美政。
微龙之辅乎。
予于府君为宗侄。
予为儿而府君多之曰。
乃异日其闻乎。
故予始终龙姥之事。
及载府君置祠之旨焉。
姥温姓
阅城人也。
阅城为秦南越邑。
代谓之曰龙母。
龙母古矣。
其言甚质。
吾思以文之。
追书姥为阅城君焉。
刻铭于祠之闑西云。
天地何宝。
圣人之道。
天有五精。
惟圣迭生。
圣道未弭。
百灵奉祉。
惟周之湮。
稔毒于秦。
龙迷所奉。
栖于越人
伊姥何慈。
惟龙克孝。
如持天纲。
示越人教。
涕洟封树。
有礼有容。
岂惟神物。
是谓孝龙。
孝龙之灵。
宜崇宜荐。
岩岩此祠。
子攸建。
有云在山。
有水在川。
龙德永永。
为民有年。
斯丛。
惟芷斯茂。
龙德馥馥。
作为民祐。
鸣鸠之飞。
在于灌木。
彼哺者鸟。
亦欢其族。
龙有孝思。
俾民敦睦。
瓜绍惟瓞。
麦秀其歧。
龙锡民福。
孙嗣之。
逐逐蹄轮。
汔汔樯楫。
龙灵可依。
且不尔惬。
惟龙之祠。
涖于此津。
千万其祀。
福于袁人。
太尉葛从周神道碑 唐 · 薛廷圭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三十八
□□包牺设教。
画卦(阙八字)弧矢于焉利用□□二□□□□□盖殷周之前。
将相共柄。
洎秦汉之后。
文武殊途。
至若纲纪彝伦。
范围庶品。
阐扬至理。
崇树鸿猷。
则用武之□□□独济。
若夫拨乱反正。
□□□□□卫□□勋济王□则(阙七字)诸至于大义至公。
开物宏务。
感召和气。
庇育偫生。
其揆一也。
夫物穷则变。
否极则通。
时虽类于循环。
事□□□合□□雕虎(阙八字)而□□□□□理(阙八字)方勘定。
遂生剪起韩彭。
扶丕□以凌霄
翼真人而御极。
风云之会。
影响无殊。
□□□□□□之期□□□□□帝应(阙十四字)豕于大田。
断修蛇于广陌。
则有故昭义军节度泽潞等州观察处置等使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兼□□□潞州大都(阙二十四字)焉公讳从周
字通美
其先濮州鄄县秦邱里人也。
礼也曾祖阮。
祖遇贤。
父简。
兵部尚书
惟公世方管晏。
绪接神仙。
负山(阙二十九字)越石著鞭之志。
生知韬略。
时合孙吴
韦弦淡尔而酌中。
文武居然而兼备。
素业唯观于大略。
壮图潜(阙三十二字)以腾骧雕鹗在天而□□□家刑国。
鹊文兆忠孝之名。
原始要终。
血字表公侯之分。
实为天纵。
□□□□□□自太祖(阙二十二字)之锋于是附凤攀龙。
策名委质。
伐蔡之役战酣。
太祖皇帝□□□之变时□□□□公奋(阙二十二字)谷之只轮不返。
而又青兖三寨。
鲸鲵万人。
剿戮无遗。
辎重皆弃。
巩约面缚而授首。
□唐魄□□□□□□赤□□□□濮(阙二十四字)齐山僵尸蔽野。
以功□检□□部尚书时溥复统全师。
砀山下寨。
康村接战。
全军(阙九字)返又转检校刑部(阙二十三字)上党蕃戎丧胆□□□□□改授怀州刺史
屡立殊勋。
继膺赏典。
又假吏部尚□□累迁□□□州刺□□□□□□使(阙二十四字)落落领二千骑□□□□□马步二千。
杀戮殆尽。
生擒落落。
夺马三千。
又杀蕃□□污□□□□□自(阙三十一字)后寻授节旄假□□□□□昭义两使留务蕃军周扬五之众。
结寨连营。
(阙十三字)俄而(阙二十六字)而身先幽沧克□□□□□乃授宣义行军司马
俄代丁会潞州俘戮(阙四十二字)下凡经八日。
纳□□□□□加检校司徒
又入井陉
攻讨并部。
李洪范已□□□□□□兼加徐州□□□氏(阙二十八字)致力(阙九字)中遘沉痾于边上。
明年。
青齐之众。
复陷兖州
□□□戎捐躯济难太(阙四十字)太子太师食邑二千户□□之念勋劳。
乃眷疾恙。
爰降优礼(阙十七字)
旌颂之□□□□□别墅□□□山恩异(阙七字)代未之有也。
俄而美疹滋深。
医和弗疗。
天□□遗人之云亡。
恨狠□之□尚存指为(阙十四字)江淹之笔(阙十字)勒□□□□即以□□□□十月三日。
归葬于偃师县亳邑乡林南里之别墅。
赗赙赠含。
君恩(阙十四字)尉有子五人(阙九字)
检校□部尚书□□□□将军同正不仕。
次曰彦勋。
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兵部尚书前守洪州别驾不□次(阙十二字)尚书刑部(阙二十字)尚书左骁卫将军
次曰彦浦。
殿前受旨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太子宾客(阙十五字)(阙二十四字)飞龙使西京都监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尚书左仆射左武卫将军(阙二十六字)孔循(阙十二字)司徒左威卫上将军
连荣贵戚。
迭照闺门。
玉镜台前。
匪独推于(阙二十七字)(阙十二字)礼以竭情临襄事而衔恤始终部分薰灼一时。
斯又见天□照答之重杳也。
皇帝临轩轸悼撤□废朝(阙十三字)伊昔皇唐。
运终百六。
兵革(阙二十二字其一阙二字)我梁受天明命。
间生材杰。
克靖灾眚。
武德孔昭
(阙十二字其二阙十四字)战酣马逸土失衔勒下车策之伤面克敌(其三)
青兖三寨鲸(阙二十六字其四)凡兹大勋。
杰出十乱。
炳若丹青。
著于史传。
□外畏威(阙十一字其五阙十二字)增□□□飞蝗越境。
猛兽遁去。
军食袀服。
盈羡厢庾(其六)
统众出师。
宽猛相济。
□□□□□□照(阙十六字其七)悠悠丹旐。
轧轧轜车。
万人之敌。
六尺之躯。
瞥如石火。
去似隙驹。
□□□□谁其问诸(其八阙七字)
秋露如珠洒君□□平生气豪命世功夫。
金疮犹在。
䏶肉永枯(其九)
邙山之隅。
□□之裔许国壮心。
磨天逸势。
威声□□昏衢迢遰。
长辞魏阙。
永谢明世(其十)
改元天祐赦文 晚唐 · 昭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九十二
乃眷中州便侯伯会朝之路。
爰逢百六。顺古今禳避之宜。
况建鼎旧京。我家二宅。
轘辕通其左。郏鄏引其前。
周平王东迁。更延姬姓。
汉光武之定业。克茂刘宗。
肇葺新都。祈天永命。
皆因否运。复启昌期。
或西避于戎狄。或载歼于妖孽。
朕遭家不造。布德弗明。
十载以来。三罹播越。
亦属灾缠秦雍。叛起邠岐。
始幸石门。以避卫兵之乱。
载迁华岳。仍惊畿邑之侵。
忧危则矢及车舆。淩胁则火延宫庙。
迨至逆连宦竖。搆结奸凶。
刘季述幽朕于下宫。韩全诲劫予于右辅
莫匪兵围内殿。焰亘九重。
皆思假武以容身。唯效指鹿而威众。
矫宣天宪。欺蔑外藩。
行书诏以任情。欲忠良而获罪。
虽群方岳牧。协力扶持。
拘戎律于阻修。报朝恩而隔越。
独有副元帅梁王全忠。以兼镇近辅。
总兵四藩。远赴岐阳
躬迎大驾。辛勤百战。
尽剿凶渠。营野三年。
竟回銮辂。咸镐载新其宫阙。
让圭绝类于阉徒。方崇再造之功。
以正中兴之运。而又邠延结衅。
岐蜀连兵。上负国恩。
下隳邻好。焚宫烈火。
更延爇于亲邻。却驾凶锋。
复近侵于禁苑。抑又太乙游处。
并集六宫。罚星荧惑。
久躔东井。元象荐灾于秦分。
地形无过于雒师。爰有一二荩臣。
洎四方同志。竭心王室。
共誓嘉谋。魏镇定燕。
航大河而毕至。陈徐潞蔡。
辇巨轴以偕来。披荆棘而立朝廷。
刬煨烬而光轮奂。左郊兆而右社稷。
肃尔崇严。前广殿而后重廊。
蔼然华邃。公卿佥议。
龟筮叶从。甲子令年。
孟夏初吉。备法驾而离陕分。
列百官而幸雒郊。都此殷繁。
良多嘉慰。谢罪太庙。
忧惕惊怀。登御端门。
轸恻兴感。盖以一人寡祐。
而万姓靡宁。工役艰疲。
忠良尽瘁。克建再迁之业。
冀延八百之基。宜覃涣汗之恩。
克俟雍熙之庆。涤瑕荡垢。
咸与维新。可大赦天下。
天复四年天祐元年。应依天祐元年闰四月十一日昧爽巳前。
所犯罪轻重。巳发觉未发觉。
巳结正未结正。见系囚徒常赦所不原者。
咸赦除之。唯十恶五逆。
故杀人命。合造毒药。
持仗行劫。官典犯赃。
不在此限。长流人罪无轻重。
一切放免。左降官与量移。
巳经量移者更与量移。经两度量移者便与复资。
纵元敕云逢恩赦不在量移者。今亦与洗涤。
一例施行。如所在亡殁者。
便许归葬。朝贬官前资官。
及父母丧服阕。委中书门下先与叙用。
存树勋庸。殁留义烈。
宜锡子孙之泽。永流苗裔之恩。
庶邀英风。以光壮魄。
武德以来。立功效节。
著在史策。兼与搜访子孙继嗣。
量才叙用。其近年随全忠凤翔迎驾。
青州讨伐。身殁王事者。
全忠录奏。如未经追赠者与追赠。
巳与追赠者更与加赠。有子及妻在者优与存恤。
用表始终。土木之工。
辛勤斯极。朴斲既刓于斤斧。
结搆悉冒于梯登。转石如生。
剪茨就坦。或差于军伍。
或徵役于他州。下不告劳。
吏皆戮力。言念于此。
先布尔恩。应修都邑工匠人夫军将节级军人百姓等。
共赐钱一十万贯。以见在东都诸道上供物充。
全忠分给。其军将仍委具名衔闻奏。
量材酬奖。天旋日转。
取象神明。雷震电升。
盖资仪卫。称警前导。
清跸至都。楯帐赫奕于行宫。
旗纛披靡于长路。建兹班仗。
整肃无亏。禀教扬威。
宜膺赏赉。应自陕州执掌仪仗随驾马军及楼下立仗将士等。
共赐钱五万贯。以见在东都钱充。
全忠分给。文修纪律。
武静难氛。当于建国之辰。
体尔荣家之志。大颁蜡印。
用慰泉扃。应内外文武常参官巳上及节度观察防禦刺史
并与追赠追封。先巳有者更加封赠。
务表哀荣。汉宗萧何
周师吕望。不有人杰。
孰拯屯危。况兹定鼎之方。
甫尔建侯之所。嘉其勋德。
一何巍峨。回天再造竭忠守正功臣太尉中书令宣武护国宣义天平等军节度使诸道兵马副元帅知府事判六军诸卫事梁王全忠
四溟伟量。五岳奇姿。
将相之兼才。行公侯之全孝。
迎銮岐邑。忠贯于神祇。
作辅凤池。智周于今昔。
副予爱子。仍董卫兵。
既久久而称芳。见多多而益办。
一昨痛思国难。首建良谋。
追周官卜雒之规。述殷后迁都之策。
故得会盟咸萃。遐尔遄臻。
分功尽禀于指踪。表位悉归于心匠。
躬勤巡抚。频散财粮。
畚锸以骈罗。执斧斤而翕习。
千门万户。化宅之新宫。
三署六军。踰西京之旧制。
人谋既叶。天祐相扶。
俾我眇躬。享兹垂拱。
策勋之典。别降麻制处分。
眷惟良帅。活济疲人。
果因富庶之基。遂创缮修之事。
表得人之斯理。见有开而必先。
叶节元勋。赉尔同德
东都留守祐国军节度使检校太师中书令河南尹张全义。保釐东雒
二十馀年。惠行而蔼若春和。
令简而煦犹爱日。圭璋特达。
李无言。劝勤靡惮于身先。
敬善每闻于国事。宫商迭应。
梓相扶。诛茅棘为平坦之田。
变黍离为垣墉之峻。役均甸服。
莫不子来。夙驾而勤陕宫。
戴星而营新殿。讲论勋绩。
实为亚焉。报功之典。
别降麻制处分。国有大庆。
先及辅臣。佥同既赖于经纶。
夙夜颇勤于扈从。道途久次。
巳闻启沃之言。朝闼方新。
更伫谋猷之力。裴枢等宜与进改。
别降麻制处分。凡营都邑
宗庙为先。非托良臣。
孰能尽礼。魏博节度使罗绍威
经文纬武。本孝资忠。
奉三百年之威灵。搆十二堂之栋宇。
将亲禘祫。式畏崇严。
获展烝尝。预怀悽感。
天属所荫。百代无疏。
矧我居新。尤宜共乐。
镇冀节度使王镕。代延勋戚。
躬尚礼仪。采常岳之瑰椽。
制棠华之广第。内列雍和之殿。
外开朱戟之扉。用宏友爱之风。
切慰睦亲之思。行銮所驻。
供亿攸难。淹留将及于十旬。
忠敬备倾其任土。陕州节度使朱谦。
骅骝得路。雕鹗逢秋。
识将臣事君之仪。导季父扶天之业。
仲春迎跸。西自于阌乡
闰夏撰行。东及于都界。
馈献有丰于国制。赡济尽费其家财。
卓立茂功。宜膺异赏。
并别降麻制处分。伏思明祖之幸蜀都。
旋阙则恩施父老。代祖之驻陕服
回銮乃泽布州闾。德祖之巡梁州
冲人之省华郡。前则以兴元列号。
后则以兴德标名。矧乃甘棠。
抑惟右镇。俾新称谓。
用慰藩方。宜追列圣之旧文。
兼循往年之近事。宜改陕州兴唐府
长史为尹。其所置官属
一准兴元等例。其将士等仍赐钱三万贯充优赏。
委所司逐便支给。其潞州节度使丁会
左创文昌之省。右新执宪之台。
军令严明。兴功迅速。
河阳节度使张汉瑜。宵程来觐。
两舍不归。问彼春芳。
躬巡板筑。宫庭驰鞠。
盖阅骁才。王处直远罄规模。
备周场殿。则有留阳上相
岚谷之瑰材。浙右元侯
金之三品。咸镐缉缮完之政。
荆襄开水陆之途。豫章倾尊奖之心。
鄂渚竭忠贞之恳。潭守弭兵之略。
瓯闽勤纳贡之仪。川孤立以安边。
朗陵两州而效悃。岭表则番禺尽节。
海滨则青社自新。交驰陕渑之途。
并集涧瀍之阙。嗟朕菲德。
以致兹。履薄临深。
莫申兢畏。其诸道藩镇牧守。
并委中书门下等其功绩。进改处分。
礼仪使御营使各与进阶。执政乖方。
自罹众怒。任使斯久。
忍忘旧恩。故太子少傅崔允。
顷者朕在下宫。实输忠节。
全忠迎奉。又罄裨谋。
不慎满盈。遽投于覆餗。
今逢旷荡。兴念于遗簪。
宜复本官阶爵。准天复四年正月十四日巳前从别敕处分。
夫为下不二。为上不疑。
适当树鸡之辰。将陈刑马之誓。
咨尔藩岳。敬听朕言。
敦好睦邻。诸侯大义。
兴兵动众。有土深灾。
居人不保家室。战士身膏草野。
为人上者。何所忍焉。
恃安者危。逞欲者败。
齐桓邱之。但整衣裳。
晋文践土之盟。唯论职贡。
古贤虽远仰止何殊。如有邻境自相攻讨。
情理不容者。先具奏闻。
朝廷为平其事理。若有不用王命。
擅举兵者。委诸道共伐之。
含垢匿瑕。国君
雷惊雨洗。域内斯同。
乾坤尽欲其包容。日月不私于照耀。
其有负江山之固。纳奸谄之谋。
虽恣猖狂。或思改革。
禹诛后至。予不忍为。
舜用舞干。窃所景慕。
如其执迷不悟。长恶不悛。
国有刑章。非朕能舍。
祸福二事。审自择焉。
李茂贞杨崇本。顷朋阉孽。
罪巳贯盈。近抑强锋。
谓知大德。喘息才缓。
翻覆如初。尝怀枭獍之心。
欲恣豺狼之噬。劫胁群下。
安忍不臣。此而可容。
是隳王法。即宜经略进讨。
然念彼一境。独困凶残。
罪止二人之身。其下并许立功自赎。
俟续处分。人伦之閒。
天性或异。特起因心之孝。
独坚匪石之贞。方迁国于土中。
贵广教于区内。应天下有孝子顺孙。
义夫节妇。事绩彰显。
为众所知者。仰所在长吏标录闻奏。
当与旌表门闾。将安疲瘵。
须委循良。共理者太守之能。
亲人者县宰之任。戈鋋稍戢。
政术为先。刺史县令
有劝课农桑。招复户口一倍巳上于前者。
委本道观察使条件奏闻。当加进陟。
如贪堕不理。害及于人者。
速使停替。务加葺养。
称朕意焉。思拯艰难。
实资材干。虑非常之士。
犹怀自进之嫌。苟或失人。
焉能致理。倘有怀才抱德。
隐遁山林。武艺绝伦。
湮沈卑贱者。仰所在处长吏察访奏荐。
如得才实。当待以不次之位。
于戏。肆眚阊阖。
安宫闱。虽九庙几筵。
巳开于新室。而诸陵松柏。
遥隔于旧都。将务乂宁。
难申顾慕。文武百辟。
执事具僚。从我千里而来。
竭尔一心莅政。恩覃既往。
效责从新。方当开国之初。
必举慢官之罚。分茅邦国。
外相大官。悯兹多难之时。
无爽勤王之业。协告元辅
毗予一人。砺山带河
敬守汉高之誓。卜年与代。
希同穆满之言。永安新京。
无忝我高祖太宗之景命。赦书日行五百里。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观音阁即景 其一 乾隆戊戌 清 · 弘历
五言律诗 押齐韵 出处:御制诗四集卷五十二
镇庙更西北,礼成一问蹊。
纵观连海阔,直上与天齐。
不尽奇和诡,谁知端与倪。
无烦重徵古,七景阅前题甲戌经此曾作游医巫闾山遍历诸胜五言排律三十韵注中有圣水盆蝌蚪碑吕公岩道隐谷云巢松旷观亭等七景今泐石崖间)
观音阁即景 其一 乾隆癸卯 清 · 弘历
五言律诗 押齐韵 出处:御制诗四集卷一百
佛阁连镇庙,由来非两蹊。
功均生物赖,德以佑民齐。
息虑原无象,纵观莫有倪。
底须七景历甲戌杪秋游医巫闾山得五言排律三十韵历叙山中名胜如圣水盆蝌蚪碑吕公岩道隐谷云巢松旷观亭等七景并于长律中一一分赋及之),自合五言题。
讲论语序 北宋 · 刘弇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五五、《龙云集》卷二四、《经义考》卷二一五、《宋元学案补遗》卷四
穷一理之微,尽一性之妙,其命有以至于自然无间之初,其神有以会于寂然不动之际,则宜若可以忘言矣。
然而天下之言,常出于不胜其多,而言者遂至于不胜其众,则将以寓道而使之有明,载道而使之有行故也。
是故无言而道隐,未若有言而道不隐;
有言而道不隐,未若言而与道两传而无所隐。
此所以应对答问,相与垂世而设教者,虽孔子犹不废,而《论语》之书所为起也。
昔者孔子以无名之神功,无体之妙道,屈于不见知,其礼义信足以小成德,其知仁勇足以小成治,其温良恭俭让足以小成俗,其恭宽信敏惠足以小成物,而屈于不见用。
卫灵公见其际可矣,而弗与共天位也;
季桓子见其行可矣,而弗与共天职也;
于卫孝公见其公养矣,而弗与食天禄也。
以至再逐于鲁,削迹于卫,绝粮而在陈,微服而过宋,则可谓觭朴人矣,然未尝不欲有为于世也。
是故出疆载质而有至于皇皇,去父母国而有至于迟迟,而席不暇煖也,辙不及环也。
委吏乘田,贱也,而不为屑去者,盖曰有官守而已;
猎较簿正,卑也,而不为苟避者,盖曰有官事而已。
其有为卒不可得矣,于是取其所欲闻焉而未已者,一切寓之以言,则详而为六经者是矣,《论语》者特其绪馀而已。
夫以学孔子者,其徒至于三千之盛,而上自国君卿大夫,下逮闾巷一介之小民,与其为时闻人而在所可许者,类皆有见于是书。
及考其所归,非资诸孔子者弗道也。
方此之时,操笔而随其后者,岂惟猎区区之空言也,并与其一嚬笑之微、一俯仰之细而得之也。
虽然,若孔子者非学也,故曰「予非多学而识之」,「吾道一以贯之」而已矣;
故曰「我非生而知之,好古敏以求之」而已矣。
其成己有如此者。
其于君也,求之以不求之求,而所至必闻其政;
其于神也,祷之以不祷之祷,而所祭必受其福。
于燕居则申申,于乡党则恂恂,于朝廷则侃侃,于宗庙则便便。
其行己有如此者。
见所不见于鲁,礼所不礼于卫,则有似乎污而非污;
佛肸之召,诺阳虎之仕,则有似乎屈而非屈也。
于齐则接淅,于鲁则不脱冕以去,其应变有如此者。
皆「闻斯行诸」也,而对之不必同,然而非异也;
皆「崇德辩惑」也,而语之不必一,然而非两也。
「不教民战,是谓弃之」,故于卫灵问陈则耻其学;
「事君勿欺也而犯之」,故于昭公失礼则讳其过。
仁也孝也,以其有小大,故所陈非一端;
勇也知也,以其有本末,故所列非一序。
利命与仁则处之以罕言,怪力乱神则要之以不言。
其立说有如此者。
臧纥要君,宜其不知也,而谓之知,则知而已矣。
管仲僭君,宜其不仁也,而谓之仁,则仁而已矣。
德行、文学、政事、言语,科虽不同,而同谓之才,则才而已矣。
草创、讨论、修饰、润色虽不一手而不害,同谓之命,则命而已矣。
能具仁者,君子也,于子贱、南宫适则与之;
苟无礼乐,亦可为成人也,于冉求、公绰、卞庄、子臧、武仲则略之。
以至叩胫而诛原壤,鼓瑟而斥孺悲,进颜子以不愚之愚,黜子路以不祷之祷。
其处人有如此者。
凡此皆有见于孔子者也。
夫圣人之在上者多矣,而制法不若孔子之为详;
圣人之在下者众矣,而制行不若孔子之为备。
宰我以为贤于尧舜而不为增,叔孙以为不及子贡而不为损,此孟子所谓集大成者。
虽然,均法也,而孔子所为备者,不以一行为备,此达巷党人之所谓博学而无所成名者。
若夫千载而下,其去圣人远矣,学《论语》者不幸不见天地之纯,古人之大体,类皆溺于传注之卑,而不能自拔于污俗之中,绝行之后,往往以孔子而疑者皆是也。
书虽非孔子所自为,然其属辞有要,成文有序,肆而通,连而间,其本末先后,佥若出于一,而片言只简,无自而不与孔子合,非深知先王之法言者,孰能与于此?
学者要当熟读而精思之,不必考其人也。
策问(四 淳祐辛亥绍庆州学试) 南宋 · 阳枋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八五、《字溪集》卷八
问:世至于小康,视大同邈乎其径庭矣。
其甫平几治,王国庶定之气象乎?
其苟安暂息,国家閒暇之事几乎?
要不必深辨也。
设当此时,君臣上下夷犹岁月乎,委听天幸乎?
必曰困心衡虑,勉勉汲汲,如不及也。
度事揆时,不容不尔。
然夫子之所谓小康,则禹、汤、文、武、成王、周公之盛际也。
六君子者,莫不谨于礼以致隆平,谓之小康,何邪?
岂大道隐而不行欤?
天下为家而不为公欤?
货弃于地,力不出于己欤?
城郛沟池不若外户之不闭欤?
道不过三代也,夫子且以小康目之。
宣之庶定,下盛世何翅倍蓰。
战国閒暇,企周宣又辽绝矣。
槩以小康言之,得欤?
无已则有一说,极治者当儆戒,甫治者当奋勉,未治者当兢畏,同一旨义欤?
由閒暇而庶定,庶定而小康,小康而大同,均一会归欤?
理乱推移,世道翻转,三代而下,天下几小康矣。
元承中兴馀烈,小康之时也。
仁柔一说,牢不可破,而宣之业衰。
成帝遭世承平,小康之几也。
湛乐一意,流荡忘返,而元之业坏。
典午渡江,小康亦光启矣。
兴复之念,竟消靡于清谈。
开元致平,小康亦爰集矣。
太和景象,终沦胥于燕乐
肃叶再造,宪、代复振,无非天锡可为之时,而宴安之气胜,儆戒之志怠,伊忧晚节,终成凌敝。
小康一说,误人天下国家如此欤?
是必有其故也。
皇上寤寐太平,二十有七年于兹矣。
天之休,年谷粗登,敌气敛遁,边患少息,非天假吾皇致治之岁月乎?
兢兢业业,尧舜用心矣。
夙宵祗惧,文王用心矣。
仰几康之歌,慕《无逸》之戒,成王用心矣。
上参唐虞,下监汉唐,决不与汉元成、唐肃宪等伍,真吾夫子之所谓小康矣。
其然欤?
犹有忧焉。
内治所以扶阳气也,联班竞进之不免,铨曹审重之未闻,学校罕文行之兼,内郡乏经界之正,能治国家,得无欠缺欤?
外治所以涤阴邪也。
分阃之委寄方隆,而怔忡于肤愬;
乘障之布置益密,而牵掣于力分。
给饷病尺籍之虚,间谍闇事情之实,绸缪牖户,得无罅漏欤?
识治者曰无难而畏,无虞而戒,此圣君贤相事也。
《治安》流涕之书,不出于谨厚之公卿,而出于言事之年少;
可为不为之论,不发于请身之将相,而发于文艺之书生。
酬鼓渊喑,寒虫啾嘈,可胜叹哉!
我国朝李文靖公之在中书也,每朝谒必以四方水旱灾变奏闻,且曰:「人主不可不知忧惧」。
至哉斯言,民至于今诵之。
然则忧治世,危明主,诿之于上之人可欤?
诸君深识时务,愿闻至论,以觇国用之学。
魏景传1090年 北宋 · 秦观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八七、《淮海集》卷二五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魏景字同叟,淮南高邮隐君子也。
身长六尺,骨如削石,瞳子碧色有光。
尝卖缯于市,遇华山元翁,从受鍊丹铸剑长生之术。
元翁名碧天,其师曰刘海蟾,海蟾之师曰吕洞宾洞宾之师曰钟离权
至景,凡五世矣。
景问元翁曰:「余欲兼忘,其方奈何」?
翁曰:「执汝身,守汝一,谨而勿失」。
景曰:「执害通,守害变,则如之何」?
翁曰:「不然。
子以为构中天之台者,土木未考,则能无经乎?
适千里之国者,车马未馆,则能无行乎?
故将欲通之,必固执之;
将欲变之,必固守之。
此其理也」。
于是景以为然,乃述碧天之意,著书万馀言,论神仙事,号《太冲子》云
《太冲子》曰:「道者,盗也。
释者,识也。
盗天地阴阳之机,谓之道;
识万物之理,谓之释。
甚矣,人心之神也,虽造化亦无加焉。
今夫天地之生物,煦之以阳,肃之以阴,然后乃成。
人心则不然,一举而物已生矣。
故天生万物,地生万物,人心生万物。
是故人心之形象天地。
阴中生阳,阳中生阴。
非阳不能养阳,非阴不能养阴。
修阳法者,去阴以纯其阳;
修阴法者,去阳以纯其阴。
阳用其精,阴假诸物,此阴阳之法也。
水之性润下,火之性炎上。
众人《离》上而《坎》下,故不交;
真人《坎》上而《离》下,故交。
气,真气也。
气,谷气也。
真人真气纯,众人谷气杂。
神仙之道,有中立无,无中立有。
死而不亡者至矣,一身而形二者次矣,不死不亡、一身而形不二者,又其次也」。
其大略如此。
同叟颖脱彊记,得于自然,凡阴阳医药锻鍊之技,无所不精,而能讳其术,所以世莫知焉。
颇解属文,亦工于诗,其《赠元翁》篇云:「幽断青松骨,鍊尽江月心」。
佳句多此类也。
呜呼,自大道隐,学者各师异习,鲜得其本真。
于是趋灭而不知生者,为佛氏之缘觉;
趋生而不知灭者,为道家之神仙。
二者不同,其蔽一也。
然比夫生而行,死而伏,冥然日用而不知者,固有间矣。
如同叟者,虽不足以窥老庄之藩翰,亦葛稚川之流乎。
余素与之友善,别之且六年矣,既思其人而不可见,又惜其事泯泯,不少槩见于世,如古之所谓隐逸者也,乃撰次行义,并择其言之雅者,书而记之,聊以致余之意云。
台州临海县敕延丰院记景祐元年十一月十五日 北宋 · 叶交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三、《两浙金石志》卷五
昔者西域布教,中国图形,专清净而悟群生,修善慈而通万物。
谓□相则不生不灭,况视听而若存若亡。
是以摩竭□心,□言之津洞启;
毗邪杜口,得意之路旁通。
沙□勿照而鉴穷,尘劫亡机而功济
自白马流教,鸿胪分庭,比官寺以署□,荣梵则列第。
道文间出,宝刹相望。
若夫秀□灵场,甲于大地,惟丹兵之剧郡,有延丰之精庐,即光启三年沙门□俸之所建也。
本额曰「朝迁」,至乾祐二祀复改曰□□。
厥初俸师持菩萨行,参如来家,起勇猛之心缘,尝精进于佛事,夙成缔构,首暮焚修。
爰参□以裁基,遂斤林而运栋。
□容是设,竞集苾刍之流;
华宇方新,盛立招提之□。
聿告成功之□,俄伤归寂之悲,盖太平兴国之六年也。
小师绍□者,抱道求仁,持节操行,嗣肯堂之名不坠,继为箕之业无亏。
而幸国家偃□四夷,宅心三教。
谓《戴礼》昔嫌于沿袭,比□易自尚乎辉光,祥符之初,始改赐今额。
而□师能共亿于僧坊,□庄严于佛土。
□崇妙果,人向信□。
钦承上善之缘,特起中兴之道。
况迫颓年之迈,忽为异物□迁,乃□禧之元年也。
□道欢上人即于是岁继续□□住持凡三代矣。
上人即俸之孙、晖之嗣也,尝叹斯院年祀已远,栋宇将摧。
历日月迥□之□,伤风雨燥湿之患,岂惟坛静芜密,抑亦像设烟沉。
道隐可明,木坏斯葺。
天圣四年,乃与徒弟道宗、道昌、宝诚曰:「物尽终而必复,事有废以宜兴
不谋经始之功,曷嗣绍隆之愿?
将令革故,俾克鼎新」。
遂命工度材,庀徒揆日,重修建佛殿及法堂、忏堂、方丈,房廊屋宇凡六□馀间。
懿夫!
雕栱乘虚,彤檐用壮。
飞甍之压乔木,□彼奔星;
反井之开□,制其流火。
烘璇题于旭日,磨铅砌于佗□。
□捐比室之千金,靡倾中人之十产。
轮奂中度,无僭上偪下之讥;
本末从宜,□伤□害民之义。
能事毕矣,莫大焉。
上人欣胜概有成,叹芳猷未纪,愿写之琬琰,有补将来,觐传之子孙,以贻后代。
交□□无用,庄檴不才,虽厕儒家之流,昧达圣人之教。
受辛无取,盖酱何辞?
幸肆薄夫之谈,聊塞开士之请。
时景祐元年仲秋望日记。
住持沙门道欢,尊宿道臻,徒弟宝章、宝元、宝希、宝随、简贤、宝赟、宝、宝全、简□、简荣、简□同立石。
给事郎、行临海县、同权县事钱振,儒林郎、试秘书校书郎、行临海县主簿、权知县事吴。
寂默居士晁君墓表元祐五年五月 北宋 · 晁补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四七、《鸡肋集》卷六三、《四续古文奇赏》卷五○、《奇赏斋古文汇编》卷二二二、《渊鉴类函》卷二○○、乾隆《新郑县志》卷二五、《宋元学案补遗》卷三 创作地点:山东省济宁市金乡县
寂默居士晁氏讳端禀字大受,居开封昭德坊。
太子少保文元公,曾祖也;
给事中、参知政事文庄公,祖也。
其世家、爵里、谥讳详于国史
庄生部员外郎秘阁校理讳仲衍校理居士
居士世胄蝉联,非少长山林人,且有盛名场屋间,尝为参佐州郡、令大县矣,卒不用以没。
寂默云者,盖尝以此自名,而未尝以此语人。
补之曰:道隐于小成,言隐于荣华。
道之不明也,言之不行也,以夫小成、荣华者,隐之也。
寂默,而道与言显矣。
无成与亏,故昭氏之不鼓琴也。
居士曰:「吾琴故未尝鼓,吾何亏」?
其族人之知居士,与其交游而厚者,则皆相劝,号之以寂默,以实居士尝有志于时,不遭而为此也。
居士七岁,奇警过常儿绝远,见而名,闻而识。
二十岁而尽授六经百家说,又杂取他类书小说丛脞人不胜览者,皆成诵于口,用以自娱。
为文词捷敏,如水就下,騄耳行远,干将立断,无肯綮者。
旁睨其同学儿,方濡墨蹙頞,如拾沈,如忆昨梦不可得,而居士已四顾满意,写纸腹背欲尽矣。
用此,蚤有名誉。
熙宁中,与补之同试开封,尝暂出谒客。
客壁间石刻合序千言,盖手诏赐史臣者。
居士曰:「能一再过诵乎」?
则俱默读。
居士曰:「诵矣」。
某曰:「亦诵矣」。
偕诵偕止,而居士尽习,补之遗二字焉。
无几何,居士举词赋为开封第一。
主司骇其策豪赡异,闻难字非他时举子比,展其卷堂上,自屏及陛,纸穷,顾相诧曰:「尽识此,可以为三千士先登矣」。
然是岁屈于礼部。
又三年,始以经术第进士
意不自得,欲从制举,曰:「此吾汉大夫之世科也」。
时王湖州石父亦制举,喜根持论气豪,老师宿儒少所屈,然独厚居士
居士数从石父道往古,石父通洽,犹自为不及居士博也。
石父因以直言举劝之,而居士故倦游,不复萌意,亦其科废云。
为人和裕明白,不作畛域藏覆,言辩浚发,有所作,意必先人。
外视之类欲速者,而中平夷,实与事阔也。
又事母颍川夫人孝,重去左右。
两从伯兄使淮、浙,居闲不调者十年。
西湖、琅邪山水,曰:「是可以忘老」。
有诗数十百首,至今传杭、滁间。
善为长歌,怪处似玉川子,平处似香山居士
至杂文数千言,叙事极古今得失之辩,则唐人独以诗名如郊、岛者,不能逮也。
文庄齐安夫人,宰相王祁公之姑。
初,王公之自舒来贡于礼部也犹少,出入姑氏如家,后贵为宰相居士以布衣年少往游如平时,不怵于其贵,或饮醉其堂上,剧谭大笑,倾一座。
退而与里闾贱者游,亦倾竭无吝情。
初不见其异,人皆曰:「如居士蚤有名誉,使能稍自矫拂,逶迤以蕲合,必获」。
居士不志于其获,而乐于不矫拂,视不合如其躬之遂。
其知者,则以为气完而守全,其不知者,方且以世礼睢盱一二谇诼之。
呜呼,此其所以穷也哉!
居士自以少孤,依颍川夫人辛苦学问,欲嗣其家声甚力;
既失夫人养己,得疾郁郁,又官不偶,抱所长莫试,滋与世阔,不复自金玉,类李将军既困,负其才能,数与虏角,忘意于无益者。
常人不知爱惜,恐一失不可得,必其诚心好士、知才为难者,方复悼其穷也。
晚尤自放于酒。
一日过故人,饮甚乐,忽悲歌起舞,泣数行下,顾补之曰:「吾若是乎已矣」!
人暂见之,不知其为开封晁大受也,或窃语以为狂。
居士笑曰:「琴张辈所谓狂,狂者进取,吾进取乎哉」?
补之辄从旁赞曰:「鲁漆室女独处,趯然不寐而悲啸,亦狂者邪?
邻人疑其欲嫁,邻人则浅矣」。
然数月而居士卒。
异哉!
补之尝论圣人有中道,若伯夷、柳下惠俱非中者。
故从伯夷之清,则和为不恭;
柳下惠之和,则清为隘。
然二子盖百世师,不有圣人知之,则扬雄所谓饿夫诎臣,非过言也。
然人岂可以皆至于夷、惠?
如陈、张竦,长短不能相效,虽未足与论中不中之际,要曰外轻者差独乐,至所遭薄厚,学者不道也。
居士主簿博野,又为保德军掾,洺州推官,知尧山县事。
其为令,与邑子讲习经艺,有惠爱于人,然居士终无意于为吏。
鲁肃庞士元百里才,其治不治,后人固不当求之耒阳之间,至其言克涪作乐非仁者之兵,岂惟异于鲁肃所期治中事,虽孔明犹当自恨前所以待士元者未也。
韩愈千里马常有,而伯乐常遇
居士卒以元祐五年四月丙午,葬以其年五月戊寅,地则郑州新郑县之旌贤乡也。
配王氏,颍川夫人之侄。
颍川夫人为晁氏妇矜式,王氏恭俭似姑。
居士二子觉之、贯之,皆文学善士。
贯之已得科名,为新乡
后十七年,而贯之始以书来,曰:「顷先君不幸,葬日迫,太仆林旦尝铭之,痛其遗也。
知先君之深者孰与兄?
愿为文表旌贤阡上。
抑先君不至要官职四十六年而没,施为者少。
孔北海志不就,士议处以豪杰;
陶渊明县令,后仰其高。
穷达成败,信不足论,论其人物如何耳」。
补之曰:「孝哉!
是足以大吾族父为不朽」。
系曰:
天之高明,地之无疆,中不知岁之几何长。
人不七尺,当物之一,乃若傅说,以其事业没,而上比于列星之光。
何必傅说
有陵客星,有白长庚,彼微者也,而动其芒。
岂皆如富贵,有功德于商,乃如是其昌。
呜呼居士,世人以为狂,自谓我非狂,既陨于霜,亦扬其芳。
此如陵与白也,身虽没,其才气俊伟,犹耀而不亡也。
河洛图书辨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九三、《浪语集》卷二七
《易·系》:「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
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
其言盖有叙,观之以理,无晦也。
说者或谓《河图》、《洛书》本皆无有,圣人为此说者,以神道设教也。
是非惟不知圣人,直不达不言而化之义,乌足与较是非理道哉!
或者又以为当伏羲之时,河尝出龙马负图,自神农至于周公洛水皆出龟书。
此则似是而非,无所考徵。
就龙龟之说,成无验之文,自汉儒启之,百世宗之,徵引释经,如出一口,而圣人之道隐,巫史之说行,末世闇君洎夫乱臣贼子,据之假符命,惑非彝,为天下患害者,比比而是。
圣人忧深虑远,肯为此妖伪残贼哉!
盖亦有其说已。
传注求其事而弗得,于是乎托涣漫以驾其迂诬,虽知惑世害人,不暇恤也。
且圣人之作《易》,仲尼固已于《大传》详之。
《大传》无文,其可凿以胸臆,就如其说?
「垂象」为象,降自天乎?
走尝窃痛之,为反覆以思之者更岁,推之久,究之至,而后乃得之。
《传》不云乎:「伏羲氏之作《易》也,仰以观于天文,俯以观于地理;
观鸟兽之文,近取诸身,远取诸物,始画八卦」。
图书之说,从可知矣。
夫《易》之有卦,所以悬法也。
画卦之法原于象数,则象数者《易》之根株也。
《河图》之数四十有五,乾元用九之数也;
《洛书》之数五十有五,大衍五十之数也。
究其终始之数,则九寔尸之,故地有九州,天有九野。
《传》称河洛皆九曲,岂取数于是乎?
《春秋命历序》:「河图,帝王之阶,图载江河、山川、州界之分野」。
谶纬之说。
虽无足深信,其有近正,不可弃也。
信斯言也,则《河图》、《洛书》乃山经之类,在夏为《禹贡》,周为职方氏所掌,今诸路《闰年图经》、汉《司空舆地图》《地里志》之比也。
按《山海经》所言,皆地之物产,鸟兽虫鱼草木之属,其古史职方之意欤?
仲尼所言,几不外是。
其曰「河洛之所自出」,川师上之之名也。
走不能远引,请以官仪为徵。
凡今古官书之所为名称者,必以某官司、某郡国自谓,而后具其职官。
如春秋它国之事,汉官府上尚书,其传于人,书于史,亦第称某所行某事、言某事、上某事,而于其职事皆略。
闻者皆断然不惑者,以官司郡县必有主之者,非能自尔也。
然则图书为川师上,何独至古而惑者哉?
或曰:「是则然矣,图与书奚辨」?
曰:图、书者,详略之云也。
河之原远,中国不得而包之,可得而闻者,其形之曲直,原委之趋向也。
洛原在九州之内,经从之地,与其所利名物,人得而详之。
史缺其所不知,古道然也,是故以书言洛,河则第写于图,理当然耳。
昔者周天子之立也,《河图》与《大训》并列,时九鼎亦宝于周室,皆务以辨物众而施地政,所谓「据九鼎」「按图籍」者也。
仲尼作于周末,病礼乐之废坏,职方之职不举,所为发叹凤、图者,非有它也。
龟龙之说,果何稽乎?
第观垂象之文,其义可以自见。
杪秋游医巫闾山得五言三十韵乾隆甲戌 清 · 弘历
五言排律 押灰韵 出处:御制诗二集卷五十三
奥宇坤维镇,神堂碣石开。
隆嵷参汉迥,案衍向阳恢。
舜典升柴载,山经括地赅。
昔曾望峦岭癸亥岁有过广宁望医巫闾山之作),今已近坛陔。
禋祀帛笾荐,威仪卿尹陪。
达诚仙阙退,问景玉鞭催。
蓦入栗梨墅,延缘峛崺堆。
圃场崇有积,鸡犬静无猜。
频见耕荒隧,畴能保一阫。
日高方觉暖,风细不生埃。
盘谷深成阻,牛山久已峐。
寺颓僧避去,屋寂鸟飞来。
遂造崎岖遍,从看草木才。
地灵自呵护,天意本栽培。
写雾豁宫霍,流澌落漩洄。
书人作字,抱石为胎。
初狭尘凡限,中宏造化胚。
便因穷窈窕,旋命减舆㒗。
诘曲遵埼径,蒙茸藉嫩苔。
悬崖飞瀑水,切颢耸瑶台(右圣水盆)
尚有芝英碣,宁妨荐福雷(右蝌蚪碑)
武陵虽假借,洞口试徘徊。
作记徵彭泽,成诗忆楚材(右
宁知进士第,转逊岳阳(右吕公岩
肥遁幽栖处,翘思独往才(右道隐谷)
云巢真可号,龙种是谁栽(右云巢
最后中峰矗,居然一笠嵬(右旷观亭
海天惟浩荡,心目与兼该。
始遇欣佳矣,旷观诚壮哉。
安期如却扫,意不在蓬莱。
归愚翁文集序 南宋 · 叶适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七二、《水心文集》卷一二、《文献通考》经籍考六七、乾隆《温州府志》卷二八中
余尝叹章、蔡氏擅事,秦桧终成之,更五六十年,闭塞经史,灭绝理义,天下以佞谀鄙浅成俗,岂惟圣贤之常道隐民彝并丧矣。
于斯时也,士能以古人源流,前辈出处,终始执守,慨然力行,为后生率,非瑰杰特起者乎?
永嘉二郑公是已。
盖其长曰伯熊,字景望
季曰伯英字景元
大郑公恂恂,少而德成,经为人师,深厚悃愊,无一指不本于仁义,无一言不关于廊庙;
景元俊健果决,论事愤发,思得其志,则必欲尽洗绍圣以来弊政,复还祖宗之旧,非随时默默苟为禄仕者也。
景望徇道寂寞,视退如进,官至宗正少卿而止。
初,景元中进士第第四人,少卿喜而笑曰:「子一日先我矣」。
然既任秀州判官,遂以亲辞,终其身二十馀年不复仕,朝廷亦卒不徵用
何者?
诸公贵人知其才大气刚,中心畏之,方以其自重不浪出无能害己为幸,而不暇以废格科目摧折名士为己责故也,岂不悲哉!
二郑公后,儒豪接踵,而永嘉与为多,然皆兄事景元
方其家居,得朋友,通共有无,并坐接席,不知岁月迁改,自谓如华胥至乐。
故其讲习见闻尤精,而片辞半简,必独出肺腑,不规仿众作也。
夫孔翠鸾凤,矜其华采,顾影自耀,为世珍惜,是既然矣。
若夫蛟龙之兴云雨,则雷电皆至,霮䨴百里,岂区区然露小技衒细巧而足哉!
余惧览者未察,因次其本末如左。